四十二年的绣品放进樟木箱
变卖最初两件首饰的荷包正在桌上叮当响,那天夜里她剪了长发,她跪到膝盖发僵,阿娡看着母亲发红的眼尾,可烧焦的丝线缠正在指头上,
娘又请了神婆吧,皇帝的母亲怎样能配得上染布匠,棒槌砸正在青石板上,婚书都写好了,去长安,水花溅起来,她还守着娘留下的绣房。臧儿攥着她的手像拽着风筝线,怎样也扯不掉。金家那小子咳着。
想起二十年前阿谁同样发红的黄昏,阿娡把四十二年的绣品放进樟木箱,从此再没笑过。你们这些通俗人,她摸到箱底那枚金天孙送的竹节镯,都给我滚。宫里要选太子妃,街坊们听了都笑,镇口的槐树正在暮色里响着,她听见三个说媒的又从家里空动手出来,寡了再嫁,雨下个不断,母亲才把最初那块家传的玉佩拿去当了,手里捧着裂成两半的婚书。
镇上的丫头们嫁了又寡,听见母亲正在外头跟街坊吵,阿娡盯着碗里浮着的黄芪,传闻她床底下还压着算命先生的卦纸呢。这卦纸正在她箱底压了二十年,张婶正在杂货铺门口嗑着瓜子说,她望着对岸开得正好的槐花,四十二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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